维扬之水
枝头的鸟儿不喳喳
散文  2018年03月19日  阅读:993

转眼已是腊月十七。

和暖的日光,穿透了刚送别红月亮的夜。这样的季节,适宜种一株水仙,舒展开纤长如韭的绿叶,被室内的暖气催开几朵馨香的细碎小黄花儿,清雅犹如宋明画卷上温润羞涩的小家碧玉。

干枯的大柳树,树心柳枝上停着一只小麻雀。往日是一大群,悄没声儿地躲着,各自占个枝条。瞅着胖,其实全靠羽毛撑着,肉已瘦到一年中的极点。今天气温高,想是飞别处觅食去了,不肯围着泔水桶打转。

鸟儿是自由的。哪怕是一只不起眼的麻雀。

它们没有户口本的制约,没有城乡分别,不用买房子,更不用找工作。进了春,一双双,一对对,在流淌着蜜意柔情的阳春盛景中交头俯颈,做着禽兽们该做的正常延续后代的事儿。禽们兽们,除了为个嘴,它们是很可爱的。那些骂坏人禽兽不如的,讲真,确实委屈了这些自然界的小精灵。

喜欢这有阳光的冬日。吃饱饭的老头儿老太们,揣了手,搬个小马扎坐在南墙跟下,塌蓬着朦胧的睡眼。

菜市场一个肉摊前,停了一辆送肉的厢式货车,里面如同屠宰作坊那样,挂满了半拉半拉的白条猪,车厢里有两个人在往外面一扇接一扇的递着肉,肥白的肉皮上满是红章,肉案板上已经堆了好高。有七八个穿着整齐体面明显不是屠户的人在排队看着,估计是在等着买最新鲜的肉,也可能是给某些单位采买过年的职工福利,每人10斤那样的,预备着整体采购回去零分。

过年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。明明是春节,该是个万物复苏,活泼生动的节日,该结伴出门踏着青,做些运动,活络一下被厚冬衣束缚到呆板的筋骨,却都在家里闷着搓麻打牌看电视,或者奔走于道路,忙着应酬亲戚,喝一肚子酒,暴饮暴食一通。

千年的节日,流传到如今,只剩一个吃。汲汲于四处觅食,跟鸟儿有啥区别呢?还不如呢,起码鸟儿自带翅膀,不用买车,更不用买火车票。